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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演變(字:張添原) The Mutations of the Dragon
水墨 Ink Painting
蔡草如 Tsai Cao-ju 1919 - 2007
42.5 x 66 cm
登錄號 09100013
圖一:
本頁是蔡草如《龍之演變》冊頁之封面題字。右署「恭逢丙辰觀光年龍展」,左下方署「臺南市國畫研究會製」,並 鈐以「臺南市國畫研究會印」之篆刻圖章。雖然沒有明示題字者之姓名,但比對蔡草如題畫之書風則頗為相近,再加上蔡氏為臺南市國畫研究會的創會會長。因此這本冊頁的封面題字,應該是出於蔡草如所親自書寫。封面題字均以行楷為之,蔡草如雖然不是書法家,但是從其結字以及筆法上,可以看出他在碑帖方面應曾下過相當功夫,其中部分筆法仍可看出褚遂良書風之影響。
丙辰年是1976年,據其長子蔡國偉所說,這件冊頁是當年秋天,應邀於臺南大天后宮展出。此冊頁內有蔡草如親手所繪的八頁各時期不同的龍造型演變之歷程;其後也有金石書法家張添原(顛彥,時任臺南市國畫研究會監事)所題的八頁各體「龍」字,每頁一字,合為一冊。龍是臺灣廟宇中彩繪、雕刻以至剪黏等之重要題材,身為廟宇彩繪名師的蔡草如,似乎有意藉此一冊頁,展現其對於歷代龍的造型演變之研究心得。
圖二:
此圖以比較勻整而理性的中鋒運筆,線描勾畫周代青銅器表面所鑄之符號畫的半抽象龍首裝飾圖紋。正中央的龍首圖紋呈倒三角形,正面描繪,左右對稱,平面呈現。由於其紋飾係用符號零件拼裝成形,因而除了雙眼之外,其餘部分都是非寫實的幾何圖紋。左、右兩個龍首圖紋相同造型樣式而倒置呈正三角形,整件作品的構圖宛如二方連續的圖案。為了呈現埋藏地下數千年,起氧化作用而產生青綠色斑以及底色暗沉之古銅器表顏色,蔡草如妙用了赭石、石青、石綠等少數色彩,營造出古色斑駁的「時光色澤」感。
「龍」是東亞神話傳說中的一種出於想像的神祕動物,在華人世界中,長久以來都把牠當成一種神聖而祥端的瑞獸,因而在廟宇彩繪、剪黏和雕刻中都少不了龍的題材。我國自遠古以來就出現不少器物上有各種不同的龍的造型圖紋樣式。臺灣前輩膠彩畫家蔡草如,也是極為傑出的廟宇彩繪名師,此一冊頁,似乎有梳理歷史上各時期「龍」的造型演變的發展軌跡之意圖。他選擇抽象性最高的這件周代青銅器龍紋作為首頁,有舖陳其「古質今妍」概念之意涵。
圖三:
這頁〈周代銅盤蛟龍紋樣〉,鈐印「草如」,取材整條龍之描繪,龍首朝右,龍尾朝左。蔡草如以中鋒鐵線篆筆法,運用大量迴轉流暢的大弧線描寫,頗能彰顯游龍之靈動狀貌。雖然仍屬樣式畫平面線描的圖騰紋樣,但比起前頁更加具體而且造型完整,非常具有律動性的節奏感。比較特別之處,在於畫面以花青加墨暈染成灰暗底色,然後用不透明的石黃調以蛤粉勾繪,呈現類似於青銅器物「時光色澤」之古雅趣味。
周代器皿龍紋的造型非常多樣,蔡草如在第二頁選擇此一蛟龍紋樣,雖然仍以非具象的抽象紋樣描繪,但已簡化成為具有流線律動的大量弧線渦紋之運用,造型也愈趨具象,而隱然出現類近於唐宋以後的龍之狀貌。顯然蔡草如有意藉以對照顯現龍紋由上古以來,從抽象符號零件的拼裝組合,逐漸具象化而且更適合於筆墨表現之發展導向的脈絡軌跡。
圖四:
這件戰國龍的造型頗為特殊,除了身軀粗短如同走獸一般之外,尤其特殊之處,在於其肩脇之處出現了象徵性的小羽翼。款識題以「戰國青銅龍造型 笨重體軀似像犀牛之感 亦如史前之靈獸 草如作」,鈐印「草如」。特別的是,其線條起筆細、中途重、收筆輕的浪漫趣味,極近於西漢中期稍後的洛陽卜千秋墓夫婦璧畫之線描手法,以及盛唐吳道子的「蘭葉描」,墨色也富於深淺變化,相較於前兩頁之線條,顯得格外的生動活潑而較具立體感。
帶翼之龍的造型大約出現於春秋晚期以及戰國早期,當時只作象徵性的小羽翼,到了戰國中晚期方始出現較長的羽翼,如河北平山中山國王墓出土的帶翼神獸青銅器,因而此圖可能參考戰國初期青銅器皿之龍的造型。戰國時期的美術圖象語言以趨具象,而讓一般人能一看就懂得,有別於商周時期近於抽象裝飾圖紋之深奧難懂。因而學者袁德星(楚戈),曾將商周時期之圖紋稱之為「文言紋」,而戰國以來,是視覺語言的「白話紋」,如此形容頗為貼切。
圖五:
這頁飛龍之造型,身軀蜿蜒修長如蛇虺,除去肩上雙翼以及頭上的羊角之外,頗近於唐宋以後之龍。款識題以「漢至隋飛龍 抄自長沙近郊出土帛織絲品至今二千一百多年前 三爪、張口、牙長、羊角、牛目、双翼、龍尾如意形 自頸至尾如披白衣 草如寫」,鈐印「草如」。這件作品頗為自在而流暢的線條勾描,並以淡雅的花青、赭石、朱磦等顏色敷彩,從龍口吐出之龍舌以朱磦用沒骨法繪寫。相較於身軀之輕靈流暢,龍的四肢則顯得格外壯碩而宛如鱷魚一般,其線描之手法也用比較沉著而富於粗細變化的短筆線,以顯示出不同的質感。
這頁飛龍之造型,與1972年湖南長沙馬王堆一號墓出土的T字型帛畫,其中所描繪的龍的造型非常相近,應該就是這頁作品主要的參考依據。墓主為西漢初年長沙王丞軑侯利蒼的夫人辛追,大約葬於公元前163年的漢文帝元年,1973年湖南省博物館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主編《湖南馬王堆一號漢墓》一書,方始由北京的文物出版社出版,蔡草如在1976年所畫《龍之演變》,已將新出土的資料和圖像納入其中,顯見其作畫有如學者一般的嚴謹考證之作畫態度和功夫。
圖六:
這頁長蟲形走龍造型頗為特殊,其頭頂之龍角有了凹凸起伏,似分叉鹿角將欲冒出而猶未成熟之狀貌,已然比起前兩頁之羊角更接近於唐宋以後之龍。然而四足拉長而近於走獸,尾巴也是長蟲蛇尾與身體之延長,肩、背之間繪有火焰薰騰之狀。題識:「韓國遇賢里古蹟壁畫 至今一千四百餘年 屬東方藝術之粹 歲於丙辰年八月 蔡草如」,鈐印「草如」。顯然他是參考自韓國出土之魏晉南北朝古墳壁畫。龍身未畫麟,僅以花青隨著身形掃染,線條流暢,顯然畫來相當得心應手。
此頁長蟲形走龍之造型,從東漢以迄魏晉南北朝之間的不少出土文物中,經常可以看到相近的龍紋樣式,甚至傳世的東晉顧愷之〈洛神賦圖卷〉(宋代模本)中,也可以看到與之相近的長蟲形走龍之造型,只不過這段時期大多數的走龍之身上多有麟片,而此頁之母本則無;此外龍嘴較短而近似石獅,龍身有火焰騰繞,與前此各時期的龍之造型頗不相同。
圖七:
此頁所畫唐宋時期之龍,造型已趨定型,而與其後龍的造型無太大之差別。款識:「唐宋 嘴尖、眼大、鹿角、四爪、角牙頗長 脊上有鰭 全型靈活 堪稱繪畫與裝飾藝術之高峰 時丙辰秋日 草如作」。鈐印「草如」。龍作四爪,頗不同於前此各頁之三爪畫法;頭上的角分叉如同鹿角也是前此各頁之所罕見,卻與現今臺灣廟與所常見之石雕龍柱、剪黏以及彩繪的龍,造型相當接近,因而蔡草如畫來顯得相當得心應手而展現極高的流暢度。此外也藉著龍身的連續蜿蜒迴繞,以及背鮨角度之變化,營造出畫面的空間感。
北宋部若虛的《圖畫見聞志》在〈敘畫各意〉中有畫龍的方法之所謂「三停九似」之說:所謂「三停」,指的是:首至膊、膊至腰,腰至尾各停一下;至於「九似」指的是:角似鹿、頭似駝、眼似鬼、項似蛇、腹似蜃、爪似鷹、麟似魚、掌似虎、耳似牛。基本上本頁所畫的唐宋龍已然頗為接近「三停九似」之說法。由於唐畫較重線條和造型之嚴謹度,因而此頁畫龍以色代墨暈染,較少墨色的發揮。
圖八:
款識:「元明 此圖抄寫帝王座位後屏 五爪龍眼睜圓而加龍眉 全身略有正向躍舞之動勢 丙辰秋日 草如」。鈐印「草如」。從上述的題識,說明了元明時期畫龍,開始出現了五爪龍;眼睛圓睜而且眼珠子往上瞪,更加符合於所謂「眼似鬼」之說法;眼珠上方之火焰狀的龍眉,也是元明龍之特徵;龍全身的正向躍舞,不但更具動勢和張力,同時更富於空間感。右上方空中燃燒飛馳的龍珠,與龍眼相互呼應,增加了畫面之說明性。
相較於前頁的唐宋龍,此頁的元明龍顯然增加了水暈墨章的墨色層次之發揮,這可能是基於蔡草如觀念上受「宋人邱壑,元人筆墨」(清、王石谷語)此一名言之影響,實際上南宋畫家對於墨韻之掌握已經極為拿手,畫龍高手陳容(所翁)的傳世經典名作〈九龍圖卷〉,對於墨韻層次的經營,堪稱古代畫龍之顛峰。此外,五爪金龍出現以後,通常只用在皇帝之相關裝飾,一般王侯將相頂多只能使用四爪龍紋為飾。
圖九:
款識:「滿清 北海公園九龍壁五爪金龍之造型 草如作」,鈐圓印「草如」。說明了這頁龍的造型,是參考建於乾隆21年(1756)的北京北海公園九龍壁。九龍壁上的龍係用七色琉璃瓦鑲嵌而成,不過此頁所畫之龍仍以比較素雅的赭石、洋紅等極少數色彩淺著色而成。顯然其重點仍在於表現龍造型特色以及姿態之變化。基本上與元明龍之差距並不太大,同樣可以呼應所謂「三停九似」之畫龍要訣。其題款書風明顯受到褚遂良〈倪寬贊〉以及北魏〈張黑女墓誌銘〉之影響。
蔡草如所畫前述從周代以迄滿清的八種龍的造型演變發展歷程,以應臺南大天后宮龍年特展而作。其平時應邀承製廟宇彩繪所畫之龍,應以後期的兩種為主,只是多畫三爪和四爪而罕畫五爪。至於前面的六種各時期的龍,顯見其嚴謹的考證功夫以及作畫態度。這種學養和功力,非一般民俗彩繪匠師之所及。其各頁龍畫,題識出自蔡草如親筆所書自無疑問。至於其所鈐之印,其篆刻風格則與緊接其後的八頁各體「龍」字之書寫者張添原先生有所關聯。
圖十:
從本頁開始連續八頁的各體「龍」字,係由府城金石、書法家張添原所書,本頁主要融合上古甲骨文和金文這兩種帶有圖畫性質的象形文字,參考其「龍」字之結構,並以勻厚的篆籀筆調,所繪寫而成的帶有圖畫性質的文字畫。其左下方署款「丙辰 顛彥」,下鈐「張」、「添原」二印,上者為陽刻,下者為陰刻。其右側中央偏下之位置,另鈐一極具圖畫性質的「龍」字陰刻大印,用以平衡整個畫面,同時也呼應上方的「龍」字文字畫。
張添原(字顛彥)兼長金石、書法,對於造字原理的文字學也深感興趣,其書法和篆刻風格相輔相濟,本頁不但展現其「印從書入,書從印出」的風格特質,同時另方面也呈現其書法、篆刻以及文字學素養之間相互融通發揮之素養。值得注意的是,右側中央偏下極具圖畫性質的「龍」字大印,正好與下一頁的「龍」字完全一樣。
圖十一:
本頁象形文「龍」字,極富圖畫性質,其來源出自北宋宣和年間由徽宗皇帝赦撰的《博古圖錄》,裡面所蒐集自商周鐘鼎文裡「龍」的象形文字。整個字的結構主軸,從左上角延伸至右下角,正好構成具有動勢的斜線對角結構。以禿筆中鋒迴轉運筆書寫,線條沉著、厚重,其飛白效果添加了幾分滄桑感。左下角以行書題署「丙辰 顛彥」,下鈐陰文「顛彥」以及陽文「拈星廔(樓)主」兩印,讓整個畫面產生了平衡作用。
張添原之篆書,曾循由李斯和李陽冰的鐵線篆,進一步上溯商周青銅器銘文,以及甲骨文,此外他對於文字學的造字原理也頗有鑽研,因而以篆籀筆線寫象形文,並略參齊白石、吳昌碩筆意,顯得胸有成竹而線條流暢穩健,加上對角斜線結構所營造而出的動勢,使得本頁之畫面頗具氣勢。其篆刻風格則取法漢印,並略參齊白石印風,與其書風相互呼應,使得整件作品頗有整體感,堪稱相得益彰。
圖十二:
以秦統一六國以後通行的小篆寫「龍」字,用禿筆書寫,讓線條顯得敦厚而內斂,其平穩端整的結構,頗不同於前一頁的運用對角斜線所產生之戲劇性動勢效果。款署「丙辰秋 顛彥」。上鈐陽文「張」,下鈐陰文「添原」。雖然張添原在學小篆過程中,對於李斯和李陽冰等「二李」的鐵線篆曾下過相當功夫,但此頁的小篆,其結體和筆法,另帶有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以及曹魏的《三體石經》之意趣,顯見其書風涉獵之廣。至於其署款,則用比較個人書寫習慣的行書簽署。
張添原的篆刻風格主要師承王王孫,並私淑於齊白石的篆刻風格,進而廣泛涉獵,其下方陰文圓印印文風格獨特,「添」字,以水借邊,自然成為界格,「忝」字以上「天」下「心」之方式組合,似受古璽之影響。顯見其篆刻風格由約而博,與其書法相同,也有廣泛取法、消融內化之努力,同時也能夠將圓印和方印搭配運用得頗為字然而調和,營造出不錯的整體感。
圖十三:
此頁「龍」字雖近於小篆,但間架、轉折等都以垂直銜接、轉折,頗為質樸,不同於篆書的圓筆迴轉的流暢感,但起筆以至收筆,都無粗細之變化,字的結構等部分,又近於小篆。這是一種借鑑於漢印的獨特篆刻書風。張添原兼長書法和篆刻,由其習慣於「以書八印,印從書出」,也能「以印入書,書從印出」,展現其書、印之間觸類融通、相輔相成的風格特質以及能耐。此頁款署「顛彥」,下鈐陰文「小園丁齋」之印。
此頁的印風,不同於前幾頁的篆刻。「小園丁齋」印,溯其源頭,似乎受到壽石工、趙淑孺、吳昌碩以及黃慕甫等幾位近代篆刻名家之影響,尤其壽石工對此印的影響格外明顯。此頁這種「以印入書」的印篆字,不但拓展了書法展現樣式的多樣化,也增加了書、印之間的調和感,甚至其結構、布白的安排,也多少與繪畫結構的安排,有一定程度的融通性。
圖十四:
此頁以隸書寫一「龍」字,款署「顛彥」,鈐以陽文「顛彥」一印。「龍」字之結體頗為特殊,通常典型的隸書「八分」結構較扁,「橫平」的重要性明顯超過「豎直」。然此頁則反之,整個結構較長,而且波磔不甚顯著,略具古隸之特質。然而值得玩味的是。其最後三筆字又往左下斜撇,不同於一般八分碑帖之從左往右橫出(挑),相當特殊。在古代碑帖中,則與〈肥致碑〉頗為相近,字形部分則與〈辟雍碑〉有相近之意趣。
〈肥致碑〉刻於東漢建寧二年(公元169年),於1991年出土於河南偃師南蔡庄村,比張添原寫此頁的時間點,足足晚了15年之久,因此張氏在寫此頁之當時不可能看到〈肥致碑〉。至於〈辟雍碑〉則於1931年出土於河南偃師市,張添原在寫此頁前是否臨過或讀過〈辟雍碑〉,也是不得而知。此頁運用禿筆沉穩運寫而毫無造作。基本上是介於波磔不堪顯露的秦漢簡牘,古隸與八分之間,並融入其已意,字頗高古。
圖十五:
楷書「龍」字,款署「顛彥」,下鈐陰文「顛彥」、陽文「拈星廔(樓)主」兩印。此頁以略禿之筆中鋒運寫,點、畫、撇、挑、鉤,筆筆送到而一筆不苟,有唐楷法度嚴謹之特質,筆法有融入顏魯公〈顏氏家廟碑〉和魏晉碑之意趣,尤其收筆近於顏體,顯見其楷書在顏體方面打下的基礎頗深,因而整個字雄強厚重,為整個冊頁書寫裡頭最沉厚的一頁。
「顛彥」之簽名,一向用自己比較習慣的行體簽寫方式,較不易分析其風格源頭,另方面也可解釋為其消融各種學習書體,然後在簽名時毫不考慮書風而直接簽署。其所鈐之兩方印,基本上取法漢印,並摻以齊白石、吳昌碩之印風。兼長書法和篆刻的張添原,其書、印風格有「印從書入,書從印出」,書、印之間相輔相濟的特質,因而此頁楷書「龍」字,也可隱約看出其篆刻特質之展現。
圖十六:
此頁草書「龍」字,款署「顛彥」,下鈐陽文「張」方印、陰文「添原」圓印,右上角鈐以陽文「大吉羊」之長方印。「龍」字書寫筆意連綿不斷,一筆呵成,可謂之「連綿草」、「一筆書」。其書風略近於草聖于右任的標準草書,然而行筆速度較快,飛白效果較為明顯,有風馳電掣的速度感,可謂之氣勢連綿而酣暢痛快,不過卻不像于右老的點畫沉厚、縝密舒緩、線質飽滿而富於彈性。顯示出張添原在學習前賢書風,仍往往摻入已意。
右下角陽文「張」字方印,風格似受到趙之謙印風影響;其下陰文「添原」圓印,則明顯受古璽之影響;右上角陽文「大吉羊(祥)」長方形印,顯然帶有齊白石印風特質,惟氣質未若齊白石之蒼勁果斷。從其印風之多樣,也顯見其涉獵之廣。兼長書法和篆刻的張添原,此外也擅水墨畫(國畫),因而其寫字、篆刻,往往也將作畫布局的理念運用於畫面上;同樣的,其畫作也帶有「以書入畫」、「以篆刻筆意入畫」之情形。
圖十七:
此頁行書「龍」字,較不拘泥於名家碑帖之法度規矩,也不出於矯揉造作,張添原在寫此頁時,似乎依平時寫字習慣的手感自運,因而彷彿用硬筆簽字一般,而未過度講究技巧,書寫時筆毫水分不多而行筆快速,形成不少飛白效果,卻不露鋒芒,不易追溯其書風之源頭。左方署名「顛彥」,下鈐陽文「破草廔(樓)」印,印風明顯受到齊白石、吳昌碩之影響。張添原用此一自運之行書「龍」字做為末頁,多少應帶有終究內化學習的傳統而成為自家面貌之意涵。
相應於蔡草如在前八頁梳理了周代以迄滿清,各時期「龍」的造型演變之軌跡;張添原也運用接下來的八頁,以各種不同的書體,大字書寫「龍」字,其排列之順序,大致也依照自古迄近的時代發展之順序。雖然每頁僅書一大字,然而為了搭配融通兼能的蔡草如之龍畫,張添原對於每一頁的「龍」字,也以相當嚴謹的態度為之,每頁都稱得上是其用心之作。
圖十八:
冊頁之封底,以隸書題「變化萬千」,行楷款識:「恭逢丙辰光觀年為龍展而作 台南市國畫研究會」,鈐印「臺南市國畫研究會印」。書風與封面相同,應同樣出自蔡草如所親題。「變化萬千」四字之書風顯示出〈禮器碑〉和〈乙瑛碑〉之筆法和結構之影響,說明了身為畫家的蔡草如,為了鍛鍊筆線功力,以及為了題款起見,不但在書法方面下過功夫,而且其碑帖之涉獵也相當廣。
「變化萬千」四個字,用來呼應封面的「龍之演變」。一方面用來形容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變幻莫測之「龍」的神秘狀貌;另方面也彰顯歷代龍畫的造型演變,以及書體發展的豐富樣貌。基本上這件冊頁是當年臺南市國畫研究會理事長蔡草如所畫,以及該會書法、篆刻臺柱張添原所書之兩人合冊,因此封面和封底都不署個人之名款。由於兩人合作此冊時,各自在畫壇和書法、篆刻界都有相當高的知名度,相互激盪之下,創作態度均可謂相當嚴謹。
出處:黃冬富,國立臺灣美術館典藏詮釋資料,2018。






藏品詳情
作品名稱
龍之演變(字:張添原)
類別
水墨
媒材
彩墨、紙本
創作年代
1976年
組件數量
1件
尺寸
42.5 x 66 cm
登錄號
09100013
入藏年
2002
授權方式
本館可授權進行非營利使用行為
收藏單位
國立臺灣美術館
作者詳情
作者
生年
1919
卒年
2007
:::
403 臺中市西區五權西路一段 2 號 | 04-23723552
資料更新日期:2024年4月25日 西元2021年 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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