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Head on the Plate - In and Out)是關於嘴巴的溝通和語言。在此,寫下的字,思想單一的表現以及浮球的觀念都看似是某種妨礙而非促進溝通的東西。相反地,花兒的驚鴻一瞥才是一個真實溝通的觀念。有一則佛教寓言提到說釋迦牟尼佛拿了一朵花給他的弟子迦葉尊者( Kashyapa),然而他事實上是給迦葉尊者上了一堂無法以言語表達的教誨:植物就像人類一樣需要養份,有生命週期般地會綻放。而當它綻放到最美的時候,也是結果的時候,這表示另一個生命的開始,而在《吞吐》中所面對的正是味覺的感官。
《蛆息》(Head on the Plate - Breathing with Maggots)是關於鼻子的嗅覺。在這裡,呼吸代表的是生命透過鼻子進入個體的動作。而在靜坐的時候,所謂的呼吸分成的是「進與出」( in and out)的過程,並讓靜坐的人能夠集中精神。透過呼吸,一個人可以發現自己的「氣」(或是身體內部的中心力量),並確認自我的存在。然而,「蛆」在此則代表著死亡。當某人透過靜坐吸入生命的同時,每一次的吸氣也將讓他更靠近死亡。這裡的矛盾就是當你不呼吸的時候,你也是會死去。因此本作品強調的是一種二分法。頭是一個有生命的器官,可是一次的呼吸卻讓死亡的「蛆」更加靠近。因此透過呼吸的過程,「蛆」也變成生命的象徵。因為「蛆」只有在頭呼吸的時候才會更靠近。而透過呼吸的動作,一個人同時面對了生命與死亡。
《草生》(Head on the Plate - Grassing)是關於耳朵如何諦聽的訊息。一粒粒稻子灑落於頭部,緩緩覆蓋住頭部的一邊耳朵,也逐漸佔據聽覺的要塞樞紐,直到成為翠綠的一片生命體。影片中的人物在灰暗的背景下,看到頭部冒出嫩芽與成長過程,相對的也讓成長的痕跡遮蔽了聽覺的感官,這種相對的比擬性,正道出五音令人耳聾的威脅。作品提出令人深思的議題:如何找出諦聽知音,回到原始的人性本質而不致有所迷失,如同漸生漸長的綠色稻草一樣,充滿盎然生機。
《彼岸》(Head on the Plate - Unknown Shore)則檢視眼界凝視的觀念。白色的頭有如浮在水上的蓮花。維摩詰經( Vimalakirti Sutra)曾指出碩蓮花是無法在山頂純潔的地方、或是乾淨的土壤中生存。相反地,它只能生長在泥濘、骯髒與低地之中。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它們日愈成長、越是純潔,並帶著芬芳的香氣。蓮花所隱喻的就是即使在墮落、惡劣的世界之中,最污穢、最困難的地方也正是佛教訓戒最臻完美之處。而當蓮花生長到最燦爛的時候,它則會淨化生長週遭的環境。這裡的頭∕蓮花是浮動的,直到它們碰到一個未知的「彼岸」,它們可以於此生長並淨化四周的一切。所以蓮花向外探索,尋求使命達成的土地就是眼界的觀念。
出處:陳永賢,《青年藝術作品購藏徵件計畫入選作品專輯.95年》,臺北:文建會,2006,頁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