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步青常在作品中使用來自日常生活及自然界的有機媒材,經由並置、組構或鑲嵌的方式,創造生命現象的對話、互動關係。此作以枯枝及報紙為媒材,以紙漿擠壓成的兩個女性軀體分據左右,護持中間枯槁的小樹,形成人與自然間極富寓意的對應關係。在此,報紙被除去了指涉新聞、時事的短暫性,再製成材質的原初之態──紙漿,但這些再製的報紙紙漿仍保留著當代生活的各種時事記錄痕跡,由其所擠壓成的人形也因之佈滿了世俗味,寄寓犧牲自然成就文明的當代現實。枯樹在此也有寓含生命消長、循環的意味,靜靜的記述由成長、茁壯而枯萎的時間滄桑,以及導致它形銷骨立的文明戕害。作品在紀念碑的形式中混融悽涼悲愴與尋求救贖的雙重訊息,女體所蘊含的生命之母意含也讓作品散發出一種莊嚴的祭典氛圍。此作既探討人與自然生態間的緊張關係,也期待兩者能共存共榮,形成一個生命的結構體,期待一切在腐敗、衰亡後重新蛻變、新生。
出處:蔡昭儀,《巨視‧微觀‧多重鏡反:解嚴後台灣當代藝術的思辯與實踐》,臺中:國立臺灣美術館,2006,頁191。